上海某展会的一个角落处,有一位身高为一米七的女子,她留着短发,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,并且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。
她面前的游戏《黑神话:悟空》把不少围观者吸引了过来。然而,鲜少有人知晓,这位操作极为娴熟的玩家实际上是个“临时工”,并且日薪为 300 元。
半年前,她是某互联网大厂的策略分析师,月薪将近五万。如今,她的生活被分割成众多“日结任务”。这些任务包括搬箱子,还有遛狗。也有在道观做义工,以及当调酒学徒。薪资方面,最高的一天是 300 元,最低的仅仅几十元。
高薪光环下的精神重压
米亚的转型不是一时兴起的。在离职之前,她的日常生活被“八个会议、三杯咖啡以及无数份的 PPT”给占满了。
大厂策略岗的工作要求她把行业数据提炼出一种“含混不明的意义”,然后用“大中台”以及“组合打法”等这类高概念词汇,将其包装成决策依据。
在月薪五万的光环笼罩之下,存在着飞蚊症、失眠以及逐渐消逝的幽默感。她这样描述那段日子:“我仿佛在一点一点地走向死亡。”
她拥有 200 万存款,其中部分因股票套牢而缩水。她选择了裸辞。这个决定在旁人眼中近乎疯狂。米亚曾坦言:“躲在高薪且体面的环境中,比离开需要更大的勇气。”
日结工背后的生存实验
脱下“大厂长衫”之后,米亚的求职战场发生了转变。原本是在招聘软件上求职,现在则转向了小红书的兼职帖。
她身高一米七,常在男性优先的岗位上努力争取机会。她会说“力气大、能吃苦、想减肥”这样的自荐话术,凭借这些话术,她破格获得了展会试玩员、卡丁车换胎工等岗位。
在《黑神话:悟空》的展台处,她遭遇到了那种熟悉的 KPI 压力。她需要在一天之内收满 100 张名片,并且在发传单的时候频频被退回。
1998 年的男孩 W 是搭档,他也来自设计院。他裸辞之后,在上海辗转,借住在朋友家,还打零工。两人都自嘲说“N 人/P 人果然不适合上班”,但却都默契地不提及未来规划。
同龄人的殊途同归
米亚所在的日结圈子中隐藏着更多能体现“时代特征”的事例。招聘她的那个女孩叫小 D,她是英国海归硕士,月薪仅有 5000 元,却需要完成跨国展会筹备、地推以及视频剪辑等多项不同的工作,堪称十项全能。
她拖着四个行李箱从杭州拼车前往浦东机场的时候,米亚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,那是一个“靠咖啡来维持生命的做 PPT 的女工”。
道观义工经历呈现出不同的反差。浦东财神庙的香火钱一直不断,夫妻们会豪爽地拿出几千元来供灯;而偏远的东岳观却整日都很冷清,道长和她聊了两个小时后,就急忙赶去参加“消防安全会”。
95 后女大学生说自己是来自习的,实际上是溜来做义工。面对调剂的专业以及前途的未知,她在文昌宫悄悄地求了一支学业签。
职场之外的另一种可能
如今的米亚常在展会上拍照,她拍的照片比过去十个月拍的还要多。她接过遛狗的单子,学过调酒的技艺,搬过书箱,甚至因为圣诞市集兼职的“第二轮面试”要求而愤怒地怼人。
HR 以“怕打扰您”这样卑微的口吻发来邀约,米亚对着短信露出苦笑。这条消息所蕴含的“班味儿”,与她在某红书上所写的“gap 方法论”形成了一种荒诞的映照。“沉淀组合打法”“解锁新赛道”等这些大厂的黑话,仅仅是日结工简历的一块遮羞布而已。
有人问她是否有后悔之意。她找出了正在朋友家借住且即将返回杭州的 W 的微信。接着说道:“人生的容错率比想象中要大。”
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自我安慰。然而,当她带着狗在公园中奔跑的时候,当她在夜校调出第一杯龙舌兰日出的时候,那 200 万存款所带来的焦虑以及五万月薪所带来的焦虑,仿佛暂时退去了。
当“体面”成为枷锁,自由...
生活从来不是只有非黑即白的选择。当“体面”变成了枷锁,有的人会选择在日结工、义工、遛狗单这些事情中去拼凑自由;当“高薪”意味着要透支生命的时候,也有一些人甘愿在每天 300 元的日薪中去触摸真实的温度。
米亚的通讯录中,小 D 开始搜寻离职攻略。W 的卡丁车差一点就击中了中央的电视镜头。道观里的女大学生依然处于迷茫状态。这群“脱轨者”所进行的生存实验,或许正是时代浪潮之下的一枚切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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